張鴻明


張鴻明老師是從我們一開始在文化基金會的南管培訓班時,就一直教導我們到現在.算一算,時光也已經走過12年.不過成員的來來去去,當時的20多人,只有4位還留在館內.可見持續的學習是要有很大的毅力與堅持的.


老師家鄉在廈門,民國37年,他來到台灣探親,沒想到故鄉政局的變化快速.在他已經買好返鄉的船票時,偏偏遇上了颱風,海象不好,船無法開出.就這樣蹉跎不行,註定了他與台灣南管界不解的因緣.


無法歸返故鄉的老師,既不是隨軍來台的眷民,也不是軍隊的一員.但上天似乎已為一切做好準備.老師的廈門人身份,自然懂得當時台灣慣用的語言.透過同鄉介紹,老師考入了台南空軍基地,當起了兵來, 也當起了軍中北京話與台語之間的通譯.這也是老一輩南管人稱呼他[空軍張]的緣故.


孤身來台的他,在假日時,總想找尋一些娛樂.當時南管在台灣還算風行.這是他故鄉的音樂.老師與他的兄弟張在我老先生,當時就已經在廈門跟隨著南音的一代宗師高銘網老先生學習南管.台灣當時的同鄉會相當的普遍,來自閩南地區的,都有共同對南管的熱愛與懷念.老師來到了南聲社與當時仍在武廟的振聲社.十幾年過去了,從軍中退了伍的老師後來加入了南聲社,只有一個人的他,放棄了水交社分配給他的眷村住屋,就住在祀典武廟六和堂內的小廂房內.自此鎮日與南管為伍.過著他清淡樸素的簡單生活.到現在,如果有機會去拜訪過老師的人,看到他居住的四周環境,都會很難想像老師的生活與居住居然是如此地簡單並且樸實到不行,真應了孔子說的一句話:一簞食、一瓢飲,居陋巷,人不堪其憂,..不改其樂.但是他的慷慨卻是所有與他相處過的人都可以感受得到的.


老師在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傳音系教授南管近10年的光陰,在許多南管的館閣中,都可以見到他的教授身影.他在教授南管時,是不看譜詞的.有人曾這樣形容過老師對南管的嫻熟是彈琵琶彈到打瞌睡了,手還在繼續彈,並且都不會錯.老師就像一本南管音樂的活書.他的國寶級地位是不需要任何頭銜或名譽來多加證明的.只是隨著許多南管前輩的仙逝或病倒,目前可以像老師這樣隨點隨奏南管人已經屈指可數,這個或許也是造成他更加忙碌的原因.


從六歲多第一次聽到[不良心意]這首曲,開始喜愛南管音樂,老師在南管的世界已經浸淫將近80年.無論這是怎樣一個因緣,南管音樂對老師來講,就像喝水吃飯那樣地自然.很多人都贊盛他有過人的記憶,但從近身觀察多年,倒不如說他的心靈是單純且自然的.他很少論人是非,也不計較名利得失,更從不為自己爭取過什麼.他的生活單純簡約卻待人熱誠毫無身段.有位朋友曾說過這樣的話:張老師最讓人敬佩的地方是,除了他可以應付許多不同館閣的唱曲者外,縱使他是這樣藝術精湛的國寶級人物,他仍然很願意為新手彈奏琵琶,少有拒絕.我想這才是真正德藝兼備的大師典範.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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